在演講與寫書的過程中,總有不少學生、家長、老師和我討論,學生到底要如何了解未來選擇的科系、要如何思考如何為未來的人生準備,以及要如何拓展視野以及對世界的想像。「做自己的教育部長」的想法,確實還有不少值得討論的實際進行方法,我將在日後的書中,更詳細探討。在此,我們先從介紹一系列優質知識資源開始。
與學科探索相關:
台灣開放式課程聯盟 - 台灣許多大學招牌課程,尤其蒐羅不少科技大學的實務課程
政治大學開放式課程 - 政大課程,部分是課程資料,部分影音
清大開放式課程 - 清大課程影音檔案
台大開放式課程 - 台大課程影音檔案
Coursera: 由全球上百間優質大學所提供的線上課程
edX: 由全球上百間優質大學所提供的線上課程
IOH: 大學及研究所經驗分享平台
WikiUrSchool 大學與科系百科
增廣知識探索專業資源:
TED: Idea worth spreading - 各種領域的創見與創新
TEDxTaipei - TED 在台灣經營得最成功的平台,有許多台灣在地的特殊故事
PanSci 泛科學 - 深入淺出、饒富趣味地介紹科學知識
科技報橘 - 以高中生可以閱讀的方式,介紹科技與商業現況與情勢
inside 網路趨勢觀察 - 關於網路發展如何影響商業及生活
mydesy - ㄇㄞˋ點子靈感創意誌 - 蒐羅科技、設計領域的新創意
學與業小棧 - 討論當前對於學習的方式、選擇、規劃,應如何思索,及採訪代表性案例
The News Lens - 關鍵評論網 - 介紹國際政治、經濟、社會局勢的新局,以及我們的態度
台大演講網 - 台大教授或延請到的演講者,談學術、學習、教學、生涯
上下游新聞市集 - 提供許多關於農業、生態、消費、食品的深度觀察
Koobii 高校誌 - 以高中生為主要閱聽對象,將多元資訊以高中生易於接受的方式呈現
瞧,中外 - 以較軟性的方式,觀察及反省中國大陸的現況
洞見 insight - 國際這麼大,新聞這麼多,要知世界事,「洞見」幫你精挑細選
地球圖輯隊 - 用圖象的方式,傳達反思、揭露現象
有物報告,言之有物 - 深入淺出的商業觀察
Wondero 世界需要一個驚嘆 - 誠實地反思我們常聽到的思維與觀點
語言學習優質資源:
希平方-《看YouTube學英文》 - 將優質YouTube英文短片加字幕以及妥善編輯
西班牙文教學頻道:SpanishDict
法語教學資源大本營:French From Beginners to Advanced, Apprendre le Français
德文教學資源:Deutsch Online Lernen、German with Eva
優質主流媒體:
bnext 數位時代 - 關於科技、網路、商業的發展觀察
獨立評論@天下 - 天下雜誌邀請當前重量級觀察者對社會課題的評析
聯合報專欄 - 聯合報邀請思維獨具的觀察者對當前社會發表的看法
進階閱讀:
MBA 智庫百科 - 關於經濟、商業、管理的知識百科
BBC, NPR, Euronews, TIME, Newsweek, The Economist
(最後更新增補:2013/12/23)
Sunday, December 22, 2013
Friday, December 20, 2013
指考模式,該不該留?
李家同爺爺說,指考將廢除,他痛心疾首,欲哭無淚。他認為,指考廢除,全面用申請方式取代,對於經濟弱勢學生進入大學,尤其熱門大學,十分不利。我們該和李爺爺站在同一陣線嗎?
指考,真的在過去有效地幫助經濟弱勢學生「翻身」了嗎? 維持指考,是幫助弱勢學生脫貧入富,進入「社會上層」最好、優先,不可替代的方法嗎? 維持指考,對於學生整體的教育而言,是利較大還是弊較大?
簡略地思考,經濟弱勢的學生在指考上和富裕學生競爭,「弱勢程度」較低 -- 做習題和練習考試花的錢不多。但我們若看看實況,指考的好處不太多,而且對於要幫助經濟弱勢學生,我們也許該做別的事,而不是維持指考。
首先,指考對於幫助經濟弱勢學生進入大學,尤其是國立、熱門大學,程度其實十分有限。近年,指考升學的比例,還佔大約一半的大學入學名額。而分析2013年資料,國立大學學生之中,經濟弱勢者1.1%,而學生整體之中,經濟弱勢者佔2.13%。全台灣所有大學之中,又以陽明、台大、交大,經濟弱勢學生比例最低,陽明大學僅有0.41%學生是經濟弱勢。
而在2000年之前,升大學的管道幾乎只有聯考,申請和推薦比例相當少,在那個時候,貧寒學生在升學競爭上的弱勢就已明顯。駱明慶教授用實證資料分析,台北市子弟進入台大就讀的比例遠高於全國,大安區又冠於全台北市。
想得實際點,若要比考試,經濟優渥的家庭,學生很早就接觸知識,每天不用為衣食操心,可以每天拼課業,任何科目落後,可以付錢補習或安排家教。貧寒的孩子,請不起家教,可能還要幫父母操持家務、在自家小吃店結帳抹桌,或是在市場小攤幫忙叫賣。天資相似的情況下,指考之中誰能勝出,實在也不難預估。
說得更廣而言,用聯考升學模式(例如指考),企圖幫助貧寒子弟,這個「想像」不但沒有成真,可能還掩蓋了真正的問題,扼殺教育更大的成效,並且讓所有人都承擔損失 -- 尤以弱勢子弟為甚。
教育所追求的真正目標,是學生一輩子的能力與成就。相對而言,教育的重點,不是哪些學生有上台大,或沒有。真正重要的問題是,無論學生上哪個大學,教育的過程,有沒有讓他們學到日後一生受用的心態、能力、知識? 而學生未來,在工作、生活、經營人生,要用到的能力,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不只紙筆考試。
人生大部分的考驗,都不是發生在一個半小時,斷絕與外界接觸、無資訊可供查閱、無人溝通協調的情況。優秀的考生,日後是否就較能夠在人生之中發光? 實在說不準。真實的人生,明明非常需要口語表達、應對進退、博學多聞 -- 這些都是考試考不出來的。讓學生長時間練習解題及考試,可能無益學生學到更重要的事物,使學生寶貴的學習時間、心力,用無效益的方式磨耗。在這個過程中,犧牲的是所有學生,包括清寒子弟。
所以,當我們思考升學制度,我們思考不能局限於,是否能多讓十個清寒子弟上台大。我們要想得廣一點。他們上了台大,日後人生就無憂? 那些大部分沒上台大的學生,他們怎麼辦?
指考(或過去的聯考)常常是造成學生迷失人生方向的制度原因。指考制度,讓學生取得分數後,再以「樂透彩」模式決定究竟讀什麼科系,並不是幫助學生找到人生方向的最好方式。「拼分數」的思維下,老師、家長也不鼓勵、不幫助學生多了解自我、多了解科系與各領域的實況。事實上,這種機率和不確定性極高的模式下,學生進入不適合自己能力與志向的科系,浪費學習時間與資源,可能性相當高。反之,申請與推甄,要求學生依自己的性質、能力、人生期望做出取捨,及早探索,進入科系比較不會是「一場誤會」。
所以,大致上,對於廢止指考,我樂觀看待。我們該廢止表面上公平,但其實沒有效率,實際上也並沒有公平到哪裡去的指考。讓我們把學生從「重複練習」及「為考而學」的牢籠中釋放出來,讓學生將時間與心力用在更重要的東西上,包括認識自己,認識社會,認識世界,探索未來方向,以及,學習應對進退。
讓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地告訴偏鄉及清貧的學生說:你們先用功讀書不要管別的事,用指考進台大未來前程就能一片光明、無憂無慮。因為這些事實:
第一個事實:清寒學生不見得努力讀書就能上台大,不見得上清交政成,不見得比家境富裕的同學更佔優勢,因為指考制度對他也沒有多友善。
第二個事實:沒上國立熱門大學,人生並未因此斷絕希望。有方向感,有學習熱忱的學生,並不見得非得要哪間大學畢業,才能有光明的未來。尤其,志在創業、藝術、技藝等各種領域的人,國立大學不見得有助他的人生事業,自己勤奮累積與學習才是正途。
第三個事實:進入國立熱門大學,也並非人生萬靈丹與救命藥,不必然日後將一路順利、無憂無慮。進入國立熱門大學,仍要努力,仍要面對茫然,仍要找到方向,仍然要學習溝通互動應對進退。只會考試的學生,從哪一間學校畢業,日後都不易有好的表現,更可能陷入人生困境。
換另一個方式來說,如果申請制度妥善運用以及規劃,可不可能對家境清貧學生有益? 當然也可能。我們不必排除,有些明智的大學教授,為其科系挑選人才的時候,可能考量學生幫忙操持家務、照顧弟妹、協助家庭事業的經驗 -- 這樣的人有責任感、吃過苦、對社會現實有了解,未來可能更是人才。此外,我們也不見得要一竿子打翻家境清寒孩子,在面試應對進退上的能力。如果一個孩子,從小幫父母顧店,賣商品,招待客人,也許磨練出更沉穩大方的人格,不見得必定輸給關在書房倍受呵護的孩子。
該是時候放棄指考這個表面上公平的制度了。大家考一樣的試題,不是真正的公平,而且大家都受害。讓我們更認真面對,哪些教育工作能造成真正的公平,包括,進一步推進大學教學品質提升 -- 無論是所謂的前段或後段大學;包括,加強學生應對進退溝通協調的能力,尤其是偏鄉與清貧的學子;也包括,努力讓學生更早了解自己的性質與世界的樣貌,找到自己的路,累積在專業路途上真正的實力,不依賴學歷證書作為生涯保護罩 -- 畢竟,學歷證書現在根本也無法構成什麼保障。
在社會更多元、變動更快的當前,指考廢止,不但可謂符合時宜,甚至可以說是遲到的進步。指考不值得挽留,但我們確實該思考,沒有指考後的高中教學,該教什麼、怎麼教,對於高中生,面對他們未來數十年的人生,將更有幫助。
指考,真的在過去有效地幫助經濟弱勢學生「翻身」了嗎? 維持指考,是幫助弱勢學生脫貧入富,進入「社會上層」最好、優先,不可替代的方法嗎? 維持指考,對於學生整體的教育而言,是利較大還是弊較大?
在書桌上不斷演練習題,是否為最好的學習模式? 圖引自蘋果日報。 |
簡略地思考,經濟弱勢的學生在指考上和富裕學生競爭,「弱勢程度」較低 -- 做習題和練習考試花的錢不多。但我們若看看實況,指考的好處不太多,而且對於要幫助經濟弱勢學生,我們也許該做別的事,而不是維持指考。
首先,指考對於幫助經濟弱勢學生進入大學,尤其是國立、熱門大學,程度其實十分有限。近年,指考升學的比例,還佔大約一半的大學入學名額。而分析2013年資料,國立大學學生之中,經濟弱勢者1.1%,而學生整體之中,經濟弱勢者佔2.13%。全台灣所有大學之中,又以陽明、台大、交大,經濟弱勢學生比例最低,陽明大學僅有0.41%學生是經濟弱勢。
而在2000年之前,升大學的管道幾乎只有聯考,申請和推薦比例相當少,在那個時候,貧寒學生在升學競爭上的弱勢就已明顯。駱明慶教授用實證資料分析,台北市子弟進入台大就讀的比例遠高於全國,大安區又冠於全台北市。
想得實際點,若要比考試,經濟優渥的家庭,學生很早就接觸知識,每天不用為衣食操心,可以每天拼課業,任何科目落後,可以付錢補習或安排家教。貧寒的孩子,請不起家教,可能還要幫父母操持家務、在自家小吃店結帳抹桌,或是在市場小攤幫忙叫賣。天資相似的情況下,指考之中誰能勝出,實在也不難預估。
說得更廣而言,用聯考升學模式(例如指考),企圖幫助貧寒子弟,這個「想像」不但沒有成真,可能還掩蓋了真正的問題,扼殺教育更大的成效,並且讓所有人都承擔損失 -- 尤以弱勢子弟為甚。
今日的升學表現 = 二十年後的人生幸福? 這一代學生的競爭力,可以用魔鬼複習班創造嗎? 圖引自藍海網 |
教育所追求的真正目標,是學生一輩子的能力與成就。相對而言,教育的重點,不是哪些學生有上台大,或沒有。真正重要的問題是,無論學生上哪個大學,教育的過程,有沒有讓他們學到日後一生受用的心態、能力、知識? 而學生未來,在工作、生活、經營人生,要用到的能力,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不只紙筆考試。
人生大部分的考驗,都不是發生在一個半小時,斷絕與外界接觸、無資訊可供查閱、無人溝通協調的情況。優秀的考生,日後是否就較能夠在人生之中發光? 實在說不準。真實的人生,明明非常需要口語表達、應對進退、博學多聞 -- 這些都是考試考不出來的。讓學生長時間練習解題及考試,可能無益學生學到更重要的事物,使學生寶貴的學習時間、心力,用無效益的方式磨耗。在這個過程中,犧牲的是所有學生,包括清寒子弟。
所以,當我們思考升學制度,我們思考不能局限於,是否能多讓十個清寒子弟上台大。我們要想得廣一點。他們上了台大,日後人生就無憂? 那些大部分沒上台大的學生,他們怎麼辦?
指考(或過去的聯考)常常是造成學生迷失人生方向的制度原因。指考制度,讓學生取得分數後,再以「樂透彩」模式決定究竟讀什麼科系,並不是幫助學生找到人生方向的最好方式。「拼分數」的思維下,老師、家長也不鼓勵、不幫助學生多了解自我、多了解科系與各領域的實況。事實上,這種機率和不確定性極高的模式下,學生進入不適合自己能力與志向的科系,浪費學習時間與資源,可能性相當高。反之,申請與推甄,要求學生依自己的性質、能力、人生期望做出取捨,及早探索,進入科系比較不會是「一場誤會」。
所以,大致上,對於廢止指考,我樂觀看待。我們該廢止表面上公平,但其實沒有效率,實際上也並沒有公平到哪裡去的指考。讓我們把學生從「重複練習」及「為考而學」的牢籠中釋放出來,讓學生將時間與心力用在更重要的東西上,包括認識自己,認識社會,認識世界,探索未來方向,以及,學習應對進退。
讓我們不要再自欺欺人地告訴偏鄉及清貧的學生說:你們先用功讀書不要管別的事,用指考進台大未來前程就能一片光明、無憂無慮。因為這些事實:
第一個事實:清寒學生不見得努力讀書就能上台大,不見得上清交政成,不見得比家境富裕的同學更佔優勢,因為指考制度對他也沒有多友善。
第二個事實:沒上國立熱門大學,人生並未因此斷絕希望。有方向感,有學習熱忱的學生,並不見得非得要哪間大學畢業,才能有光明的未來。尤其,志在創業、藝術、技藝等各種領域的人,國立大學不見得有助他的人生事業,自己勤奮累積與學習才是正途。
擅長考試的優秀,是比較擅長跑輪子, 還是真的有益於養成一輩子受用的能力? |
換另一個方式來說,如果申請制度妥善運用以及規劃,可不可能對家境清貧學生有益? 當然也可能。我們不必排除,有些明智的大學教授,為其科系挑選人才的時候,可能考量學生幫忙操持家務、照顧弟妹、協助家庭事業的經驗 -- 這樣的人有責任感、吃過苦、對社會現實有了解,未來可能更是人才。此外,我們也不見得要一竿子打翻家境清寒孩子,在面試應對進退上的能力。如果一個孩子,從小幫父母顧店,賣商品,招待客人,也許磨練出更沉穩大方的人格,不見得必定輸給關在書房倍受呵護的孩子。
該是時候放棄指考這個表面上公平的制度了。大家考一樣的試題,不是真正的公平,而且大家都受害。讓我們更認真面對,哪些教育工作能造成真正的公平,包括,進一步推進大學教學品質提升 -- 無論是所謂的前段或後段大學;包括,加強學生應對進退溝通協調的能力,尤其是偏鄉與清貧的學子;也包括,努力讓學生更早了解自己的性質與世界的樣貌,找到自己的路,累積在專業路途上真正的實力,不依賴學歷證書作為生涯保護罩 -- 畢竟,學歷證書現在根本也無法構成什麼保障。
在社會更多元、變動更快的當前,指考廢止,不但可謂符合時宜,甚至可以說是遲到的進步。指考不值得挽留,但我們確實該思考,沒有指考後的高中教學,該教什麼、怎麼教,對於高中生,面對他們未來數十年的人生,將更有幫助。
Friday, November 1, 2013
關於學習與成長的好電影
在我心中,所有的好電影,它們都是關於一個人學習與成長的故事。
事實上,在這個人世間、人生裡,深刻的學習,真實的成長,總是艱難萬分,蛻變與學習,總是驚心動魄。其實,電影中並不需要槍淋彈雨讓我們緊張,不需要立體視聽效果讓我們震撼,面對自己的錯誤、有限、傷痛,就是最椎心刺骨的感受。
在此,我推薦的電影不是為娛樂用途。特效做得好,也很了不起;運鏡和剪接,也是了不起的學問,但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想推薦,傳達重要信息的電影,關於人生,關於學習,關於成長,關於幸福,關於成就…這些人生中最重要課題的電影。
同時,這個推薦電影名單,以及分析,不是為了一般電影愛好者,而是為了教師與家長。這些電影值得您們和孩子們共同觀賞,並且分享討論。因為這個目標,我介紹電影時,會透露情節,是為了讓您知道,這部片子中值得和孩子討論的核心課題是什麼。
以下,將分類介紹及推薦。片單將持續增加,歡迎隨時收看:
誰不值得愛? 推薦電影《Penelope》(中譯:真愛之吻)
為什麼,父母常常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為什麼,父母總是對我們不滿意?
許多人心裡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要減肥/長高/變白,我要得到某個學歷,我要在哪裡工作,我要嫁/娶/成為什麼樣的人,才可能幸福…。
我們用什麼方式衡題別人或自己的價值? 外貌? 別人的評價? 出身家庭?
這一個非常輕鬆的童話寓言式電影,但卻同時在討論深刻的人生問題。
愛他,是對還是錯? 推薦電影《Flipped》(中譯:怦然心動)
什麼樣的人,值得付出愛? 如果對一個人付出愛而沒有得到回應,應該繼續付出,直到對方感動嗎? 或者,沒有收接到回饋,就該放棄離開? 如果是,要多少白白的付出,才該放棄?
如果付出愛,沒有得到回應,是我不夠好嗎? 我應該要變成另一個樣子,以便得到另一個人的愛,甚至許多人的欣賞與愛慕嗎?
「你很特別」只是謊言? 推薦電影《The Lego Movie》(中譯:樂高玩電影)
有些人能做出一番事業,因為他們生來就很特別,而我很普通。 因為我很普通,所以我只要和別人一樣,我不需要構想自己的人生,別人要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因為我不特別也不優秀,我很普通,所以我的人生只能忍耐。別人忽視我,我只能忍耐;身旁出現不合理的事,我只能忍耐;其實我不喜歡一成不變,或是我不喜歡某些不合理的規則,但我仍然只能忍耐。是這樣嗎?
關於知音、天分、熱忱、現實的電影:《愛麗舍宮女大廚》
這是一部好電影,絕不只是一部美食電影。
這是一部關於熱忱的電影,這位廚師,將她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只是為了呈現最好的料理,而不是權、利,或其他的事物。
這是一部關於珍惜的電影,廚師珍惜每個吃飯的人他們分分秒秒的味覺,全力做出最好的佳餚,而那些吃飯的人,珍惜她的付出,就是最美好的回饋。
事實上,在這個人世間、人生裡,深刻的學習,真實的成長,總是艱難萬分,蛻變與學習,總是驚心動魄。其實,電影中並不需要槍淋彈雨讓我們緊張,不需要立體視聽效果讓我們震撼,面對自己的錯誤、有限、傷痛,就是最椎心刺骨的感受。
在此,我推薦的電影不是為娛樂用途。特效做得好,也很了不起;運鏡和剪接,也是了不起的學問,但不是我關心的重點。我想推薦,傳達重要信息的電影,關於人生,關於學習,關於成長,關於幸福,關於成就…這些人生中最重要課題的電影。
同時,這個推薦電影名單,以及分析,不是為了一般電影愛好者,而是為了教師與家長。這些電影值得您們和孩子們共同觀賞,並且分享討論。因為這個目標,我介紹電影時,會透露情節,是為了讓您知道,這部片子中值得和孩子討論的核心課題是什麼。
以下,將分類介紹及推薦。片單將持續增加,歡迎隨時收看:
誰不值得愛? 推薦電影《Penelope》(中譯:真愛之吻)
為什麼,父母常常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為什麼,父母總是對我們不滿意?
許多人心裡會有這樣的想法:我要減肥/長高/變白,我要得到某個學歷,我要在哪裡工作,我要嫁/娶/成為什麼樣的人,才可能幸福…。
我們用什麼方式衡題別人或自己的價值? 外貌? 別人的評價? 出身家庭?
這一個非常輕鬆的童話寓言式電影,但卻同時在討論深刻的人生問題。
愛他,是對還是錯? 推薦電影《Flipped》(中譯:怦然心動)
什麼樣的人,值得付出愛? 如果對一個人付出愛而沒有得到回應,應該繼續付出,直到對方感動嗎? 或者,沒有收接到回饋,就該放棄離開? 如果是,要多少白白的付出,才該放棄?
如果付出愛,沒有得到回應,是我不夠好嗎? 我應該要變成另一個樣子,以便得到另一個人的愛,甚至許多人的欣賞與愛慕嗎?
「你很特別」只是謊言? 推薦電影《The Lego Movie》(中譯:樂高玩電影)
有些人能做出一番事業,因為他們生來就很特別,而我很普通。 因為我很普通,所以我只要和別人一樣,我不需要構想自己的人生,別人要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因為我不特別也不優秀,我很普通,所以我的人生只能忍耐。別人忽視我,我只能忍耐;身旁出現不合理的事,我只能忍耐;其實我不喜歡一成不變,或是我不喜歡某些不合理的規則,但我仍然只能忍耐。是這樣嗎?
關於知音、天分、熱忱、現實的電影:《愛麗舍宮女大廚》
這是一部好電影,絕不只是一部美食電影。
這是一部關於熱忱的電影,這位廚師,將她的能力發揮到極致,只是為了呈現最好的料理,而不是權、利,或其他的事物。
這是一部關於珍惜的電影,廚師珍惜每個吃飯的人他們分分秒秒的味覺,全力做出最好的佳餚,而那些吃飯的人,珍惜她的付出,就是最美好的回饋。
讀者來函
身為一個作家,最大的欣慰與快樂之一,就是幫助到我的讀者。
日前一位讀者來信和我分享,閱讀拙作之後的收獲。
我非常感謝他來信鼓勵,經他同意,也貼出來和朋友們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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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先生您好我是先拜讀了您的書籍-"做自己的教育部長",然後在做一個問題思索下,才又不經意的發現到您演講的影片,受益頗多,也對我的問題很有幫助。
我是一位國立大學社科院學生,念完了大學四年又不小心成了原校碩一的學生,一般來說,念我們這科系的,考公務員是常態,要不然很多人真不知要做什麼。在四年級時我很不以為然,甚至感到納悶,這是不是已經成為病態了?因為接觸過公部門實習就會發現到,這不是許多七年級生會很喜歡的工作。更糟糕的是,我身邊的人也非常期望我去考,這個我有些排斥的選項便成了我人生中要去面對的課題。當我將這疑問拿去問老師時,這問題似乎他們也無法解決。當我又問了,究竟研所的意義為何呢?但老師也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四年級時,想這類問題曾想到兩三個禮拜食不下嚥腦袋成天嗡嗡的叫著。後來考上了、也就去讀了,但問題仍一直存在著。
但是,我仍時時刻刻想的還是人生定位的事,因為我閱讀的多,所以資訊比別人多一點,不論是ptt、媒體資訊、書籍等等,都是幫助我去找尋下一個問號的來源,但是在許多人的生活中,有些人沒有材料去解決這問題,甚至很多人在大學裡,視角並沒有擴大,思考脈絡還是留存在以前高中那一維化體制,從中就可以了解到問題的根源-思考與資訊,這其實是相互連結的,資訊少,是不可能造成有效思考的,不思考,資訊也是不能有效發揮的。不過,所有興趣的成效不是一蹴可幾的,資訊要不斷的蒐羅、不斷的閱讀,慢慢的才會有思惟架構來、或者是很早就會去做思辨,才會出現好的思惟基礎,然而這就是教育最大的隱憂,有很多時候,6+3+3的效果究竟有沒發展到應該要的成果我是感到很大的問號。
扼殺了思考,能玩得起遊戲的有些可以很快找到人生定位,玩不起遊戲的中途變成失敗者或早已成了失敗者,但是茫然卻仍是很多人的問題,可以看得出教育的成效不彰就在於此,然而它仍是進行式。
我所思考的問題也許就是在找尋自己的框架,我發現,我所接觸到框架就那些,考公職、創業、成績良好進入大公司云云,都是既定的成功論,但是這些不是我所想要的,我不是眾人眼中的正常人,高中至職校、私立科大到進修部、進修部到了國立大學,而現在在研所想出走,興趣的東西不知道是不是現在老闆所需要的,時時刻刻在研究的是溝通管理以及情緒管理。這也就是問題所在了,從眼睛看、從耳朵聽企業要的就那些,這就是現在學生所茫然的地方。
在這次探索中,找尋到價值這意函,是我極大的收穫,也是邁開下一步的集大動力。
感謝您的演講以及文章,幫助我解惑,抱歉文有些長有些零亂真不好意思。也感謝您在這方面的努力。
Wednesday, October 23, 2013
關於科系的分類
關於科系的分類(為了討論功能定位),之前都沒有很成功的分法,最近看了一些科學史的資料,我聯想這樣的分類方法也許合理:知識基礎、產業基礎、職業基礎。
以知識為基礎的學術機構,是最早出現的。一開始是一群為深探某個領域知識的學者聚集,在歐洲也許可以上溯到文藝復興的初期,由神學院演進而成。在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學術機構,為了追求知識而教、學、研究,不為國家或個人的經濟利益。而其學術分科,是依據科學性質而界定範疇,數學、物理、文學、哲學、社會學科(政治、社會、經濟),都屬於此類。直到現在,這樣的科系(或研究機構),會擴大人類的知識疆界,可以讓學生擁有某方面特殊涵養,但並不為個人提供進入某產業、專業的完整、直接的全套知識。
以產業為基礎的學術機構稍晚,出現的時間約是十九世紀德國,乃是在化學合成、機械工程大為發展的時代,商人、研究者、政治家、年輕學生,都了解到應用新的科學知識與技術,可以求一己之富裕,可以達一國之富強。以產業為基礎的學術機構,研究者發展新技術,產業運用以創造新產品,學生習之以謀求職業或創立企業。這樣的學術機構,以專長的科技項目來分類,工程、農學,甚至後來的管理學、設計學領域,都可算是這樣的科系。這樣的科系培養的學生,並不見得有對某個職業直接對應關係,但是他們都(應該)具有踏入該產業的基本能力。
職業訓練這件事淵遠流長,但是和學術機構相結合則是一個很漸進的過程。讓要一個職業成為某個科系的運作基礎,前提是該職業有穩定的社會需求、該職業的教育方式已有專業共識,而且有政府支持的證照制度往往是背後的鐵支架 -- 既是支持,又是困限。這樣的科系,包括醫學、醫技、會計、建築、社工系、幼保系、房地產系…以及許多科系大學的科系。這樣的科系形成一方面是社會確實對某些人才,因為安全等考量,需要有證照來保證從業者素質。二方面是學生就讀後,有明確的就業優勢。
這三類的教學與研究機構,其實是因為不同的基礎而出現、存在、發展,但是因為都在叫做「大學」環境中,都被冠上「科系」的名稱,以致於大家難以察覺他們之間性質的不同,對它們的任務、定位、期待,也有混淆。要文學系教授思考他的研究對工商業有什麼好處,當然是強人所難;同樣,要幼保系的教授做出「放諸四海皆準、啟迪人類智慧」的研究,也是犯了指鹿為馬的錯誤。
以上以科系為單位的分類法,我認為是比學校為單位的分類更好。在我熟悉芝加哥大學,也把內部分為職業、產業導向的專業學院(例如社工、商管,school),以及知識為基礎的學術學院(例如社會科學、人文學科 division)。在台灣,不同基礎性質的科系集在同一大學中頗為常見,台大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學校為單位,校內的多元性必然讓校際的區別顯得模糊不易區隔。以科技大學、一般大學二分,可能更難合理討論。科技大學與一般大學皆有許多工程科系;一般大學也有很多明顯為就業設計的科系。
以上分類法,是概念上的粗分。在實際上,當然有科系,某程度而言具有多重特徵;例如,大部分財金系老師、學生,是認為銀行業和財金系相對應,而金融領域也設有證照。也有新設的科系,刻意地想跨足兩個類別(或從一個類別移向另一類別),有些成功,有些不成功;例如應用外語系,想把語文學能力職業化;或是統計資訊系,將統計這門學術知識的產業運用視為教學主軸。有些科系原是因知識基礎設立,但在證照設置之後,也有職業基礎的色彩,但兩者往往不易融合,像在A型血的人身上打進了B型血。例如,法律系該如何,一直有兩種立場,一種是站在知識探討立場,為法律開拓思想疆界;另一立場則認為,法律系最好是配合國考,讓學生學到考取律師與司法官的能力。
雖然以上分類方法,仍有些許交疊空間,但是已經足以讓我們更便利地思考,以科系為單位,似乎可以為教學、研究、招生上的管理,做出較合適的規劃。例如,以知識為基礎的科系,不一定需要和產業有絕對密切的合作 -- 這樣期待哲學系是很奇怪的。學生也要認識,不要期待這個科系帶給他們實質、直接、必然的就業優勢 -- 簽了切結書再進哲學系,進去之後,若日後不當學術人才,要自己想辦法另外學習就業的本領,讓未來的老闆心服口服(學校也需要幫些忙)。
在另一方面,承續這個思維,以及過去的思索,我覺得科系,可以是行政、教學、研究的單位(當然跨科系的合作一定要鼓勵),但是不必是教師教學與學生學習的單位。跨系教授聯合開課在歐美行之有年,成效據說不錯。對學生而言,更是如此;一個設計系的學生,若是在技能上己有堅實基礎,多修工程、農學、管理的科目,實在應該鼓勵。近年來在卓然有成就的人們身上,我們常能看到多專長組合成獨特的整體能力,而非在專一領域內徹底發揮。
以知識為基礎的學術機構,是最早出現的。一開始是一群為深探某個領域知識的學者聚集,在歐洲也許可以上溯到文藝復興的初期,由神學院演進而成。在一開始的時候,這樣的學術機構,為了追求知識而教、學、研究,不為國家或個人的經濟利益。而其學術分科,是依據科學性質而界定範疇,數學、物理、文學、哲學、社會學科(政治、社會、經濟),都屬於此類。直到現在,這樣的科系(或研究機構),會擴大人類的知識疆界,可以讓學生擁有某方面特殊涵養,但並不為個人提供進入某產業、專業的完整、直接的全套知識。
以產業為基礎的學術機構稍晚,出現的時間約是十九世紀德國,乃是在化學合成、機械工程大為發展的時代,商人、研究者、政治家、年輕學生,都了解到應用新的科學知識與技術,可以求一己之富裕,可以達一國之富強。以產業為基礎的學術機構,研究者發展新技術,產業運用以創造新產品,學生習之以謀求職業或創立企業。這樣的學術機構,以專長的科技項目來分類,工程、農學,甚至後來的管理學、設計學領域,都可算是這樣的科系。這樣的科系培養的學生,並不見得有對某個職業直接對應關係,但是他們都(應該)具有踏入該產業的基本能力。
職業訓練這件事淵遠流長,但是和學術機構相結合則是一個很漸進的過程。讓要一個職業成為某個科系的運作基礎,前提是該職業有穩定的社會需求、該職業的教育方式已有專業共識,而且有政府支持的證照制度往往是背後的鐵支架 -- 既是支持,又是困限。這樣的科系,包括醫學、醫技、會計、建築、社工系、幼保系、房地產系…以及許多科系大學的科系。這樣的科系形成一方面是社會確實對某些人才,因為安全等考量,需要有證照來保證從業者素質。二方面是學生就讀後,有明確的就業優勢。
這三類的教學與研究機構,其實是因為不同的基礎而出現、存在、發展,但是因為都在叫做「大學」環境中,都被冠上「科系」的名稱,以致於大家難以察覺他們之間性質的不同,對它們的任務、定位、期待,也有混淆。要文學系教授思考他的研究對工商業有什麼好處,當然是強人所難;同樣,要幼保系的教授做出「放諸四海皆準、啟迪人類智慧」的研究,也是犯了指鹿為馬的錯誤。
以上以科系為單位的分類法,我認為是比學校為單位的分類更好。在我熟悉芝加哥大學,也把內部分為職業、產業導向的專業學院(例如社工、商管,school),以及知識為基礎的學術學院(例如社會科學、人文學科 division)。在台灣,不同基礎性質的科系集在同一大學中頗為常見,台大就是最好的例子。以學校為單位,校內的多元性必然讓校際的區別顯得模糊不易區隔。以科技大學、一般大學二分,可能更難合理討論。科技大學與一般大學皆有許多工程科系;一般大學也有很多明顯為就業設計的科系。
以上分類法,是概念上的粗分。在實際上,當然有科系,某程度而言具有多重特徵;例如,大部分財金系老師、學生,是認為銀行業和財金系相對應,而金融領域也設有證照。也有新設的科系,刻意地想跨足兩個類別(或從一個類別移向另一類別),有些成功,有些不成功;例如應用外語系,想把語文學能力職業化;或是統計資訊系,將統計這門學術知識的產業運用視為教學主軸。有些科系原是因知識基礎設立,但在證照設置之後,也有職業基礎的色彩,但兩者往往不易融合,像在A型血的人身上打進了B型血。例如,法律系該如何,一直有兩種立場,一種是站在知識探討立場,為法律開拓思想疆界;另一立場則認為,法律系最好是配合國考,讓學生學到考取律師與司法官的能力。
雖然以上分類方法,仍有些許交疊空間,但是已經足以讓我們更便利地思考,以科系為單位,似乎可以為教學、研究、招生上的管理,做出較合適的規劃。例如,以知識為基礎的科系,不一定需要和產業有絕對密切的合作 -- 這樣期待哲學系是很奇怪的。學生也要認識,不要期待這個科系帶給他們實質、直接、必然的就業優勢 -- 簽了切結書再進哲學系,進去之後,若日後不當學術人才,要自己想辦法另外學習就業的本領,讓未來的老闆心服口服(學校也需要幫些忙)。
在另一方面,承續這個思維,以及過去的思索,我覺得科系,可以是行政、教學、研究的單位(當然跨科系的合作一定要鼓勵),但是不必是教師教學與學生學習的單位。跨系教授聯合開課在歐美行之有年,成效據說不錯。對學生而言,更是如此;一個設計系的學生,若是在技能上己有堅實基礎,多修工程、農學、管理的科目,實在應該鼓勵。近年來在卓然有成就的人們身上,我們常能看到多專長組合成獨特的整體能力,而非在專一領域內徹底發揮。
Monday, October 14, 2013
大學,迷路了? -- 誰是「專業者」
讓我們更詳細地來探討專業者是什麼、不是什麼。我們許多學習、人生思考、社會風氣,甚至制度運作中出現的問題,常常來自我們對「專業者」的理解是錯誤的,或至少是膚淺的。
讓我們先來討論,我們對專業者有哪些誤解。我們常以為怎麼樣就是專業者,或者專業者必然如何,然而,其實並不見得。
首先,我們最常搞錯的一件事情是:職業與專業不能劃上等號。職業,是賺錢營生的方式;大多數成年人,都用某種方式賺錢以維繫生活,但絕非多數成年人都有資格被稱為專業者。有些人職業是廚師,但是廚藝很糟。有些人職業是業務(為公司找尋新顧客),但是對這個領域的技能與知識毫無理解,除了惹惱別人之外難有貢獻,他顯然並非專業。有些人職業是警察,但每天腦子裡主要搬演的戲碼是如何偷懶、討好上司、阻止民眾報案,這樣的人顯然並非專業。
專業也不等於有證照或是法定執業資格。證照考試,往往只測驗制式而僵化的知識和技能。法定執業資格,也是職業界所制定的工作最低門檻,和專業,仍然不是同一碼事。我曾經聽過一個醫生朋友,抱怨他的同事,在工作數年後,再也不認真看病,不仔細問診與判斷,只要症狀不嚴重,一律開基本的抗生素或止痛藥。這樣的醫生,也是有執照,也是通過考試的,他是專業的嗎? 這可不見得。
這幾年,我常聽到另一個概念:「敬業」,這件事和專業也沒有必然的關係。「敬業」往往是指,一個人對於他的工作,相當任勞任怨,甚至犧牲自己的正當權益。一個專業者,對於工作當然會努力,但是他們付出努力,常常會要求效益、價值。一個不到專業者資格的人,也不會因為更「敬業」一些,就成為了專業者。在一些風氣較不好的工作場域之中,會對資淺同事灌酒,甚至會要女性同仁「陪客戶吃飯」,或是超時加班,這被認為事敬業。然而,一個人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工作模式就成為專業者。
在台灣,許多人只把某些領域的從業者叫做專業人士,例如會計師、醫師、律師…這樣的想法,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偏頗的。最近,我們引入日本的一個詞彙:「達人」,用以敬稱那些過去被排除在專業領域外的領域,例如木工匠、烘培師、攝影師。雖然這好歹是個進步,但是我不以為足夠。一個能寫出優秀劇本的作家,和一個擅於明查秋毫並公正斷案的法官,和一個開刀神乎其技的醫生,當然沒有高下之別 -- 如果說得極端些,劇本作家更有可能成為全世界知名的偉人,如果他是莎士比亞的話。
一個更重大的誤會是,有人以為專業者是一群可以不懂「專業領域外」事物的一群人。這樣的想法,可以說謀害了許多專業者,甚至讓專業領域崩壞腐朽。沒有任何一個專業領域可以設一個高牆而獨立存在發展,所有專業都和其他領域有關連,不了解(或沒有耐性、好奇心去了解)其他領域的人沒資格成為專業者。一個室內設計者,最好了解一些烹飪,才能設計出好的廚房。
在任何專業領域,其資源、工具、概念,都可以向其他領域交流與學習;排斥接觸與學習別的領域,也將是自絕進步與創造的可能性,更放棄自己生命的色彩與樂趣。在2013年中,當時立法院修法,將一部分軍事案件併入一般法院體系審判,避免軍中黑箱作業。當時有一個說法,女性法官可能看不懂軍階所以無法判案,這個說法,無疑是否定法官的智能、否定女性法官的專業能耐 -- 實在無異於污辱。如果我們的法院體系是這樣,所有的法官將無法審醫療爭議、工程糾紛、污染事件…因為這些在法學院都沒有教過,而且在法律專業之外!
我們總在找尋專業者,我們相信他們能幫我們解決困難,我們相信他們的判斷,但是許多人不知道如何判斷誰是專業者。於是,許多行業,就會發展一些方法,自欺欺人,讓我們以為某些沒有專業素質的人是專業者。這些方式,包括術語、制服、制式流程。
事實上,專業能力不足的人,總可以用語詞架起紙糊的牆壁,在其後隱身躲藏。術語,包括各式各樣的專業詞彙,從PTSD(創傷症侯群)到EPS(每股淨利)。服裝,包括男生的西裝、女生的套裝,和特殊領域的醫師袍或法官袍。服裝可以讓人看起來專業,但是它的實際意義其實也和一層口紅一樣淺薄。穿西裝或套裝的理財專員仍然可能把客戶的積蓄拿去買垃圾債券。制式流程當然也不是壞事,但是所有「使由之而不使知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作法,其實主旨都是在對付員工實際上的能力與知識空洞。
如果這些都不是專業,那專業是什麼? 專業是那些不能一眼看到的部分。專業與否,往往要談一談,看看他的工作過程與成果,「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有時候,甚至需要另一位專家才能稍微判斷。
專業者的第一個特徵,是掌握度和創造力。專業者不會一成不變,不可能只能處理一個情況的問題,不會只有一個方式。專業者對於他所專精的領域,即使課題無限變化,他能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了解重點與關鍵,他能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創造出,一個合理的處理方法。專業的音樂家,能在各種樂曲上建立新風格,演譯新意義,甚至依據表現的氣氛,調整樂曲的情感走向,和聽眾有最密切的對話互動。
專業者的第二個特徵,是認真與執著的深度。專業者不見得在很多方面是完美主義者,但在他們專業的領域上絕不苟且馬虎。他們對自己的專業表現設立極高的水準,甚至不斷自我超越,而為了達到這個水準,專業者願意投入大量的時間與心力研究、了解、練習、思考、討論、創造、修改。鈴木一朗就是這樣的例子,他為了讓自己的身體狀態保持在相同水準,他在有比賽日子,一定只吃同樣的咖哩飯。到了球場,他會先巡視,知道球場的哪些地方可能有濕滑。甚至,他為了保持最佳體能,在休息室中只坐硬板凳而不坐軟沙發。
專業者會對於自己做的事情有所執著,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極度了解他們所做的事有多深刻的價值 -- 無論是對自己、身旁的人,或是世界。他們知道這分事業帶給自己生命深度與活著的喜悅。他們知道自己的專業會對服務到的對象帶來便利、飽足、健康、或是智識的成長。他們知道自己的專業,會讓世界更安全、更富裕、更繁榮,或是更美麗。因為他們知道,所以他們樂在其中,所以他們覺得人生有意義,所以他們認為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專業者會從他本身的專業之中得到快樂與價值,他們得到金錢收入,只是一個附加(但也必需)的收獲,他們工作絕不是單單為了金錢。
專業者這個身分,並非截然二分成是與不是。專業者是一個從淺到深的漸進光譜,可以憑藉自己的投入、深造、體會而成長茁壯,像是小孩漸漸長為成人。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是一個初淺的專業者(甚至沒什麼資格稱為專業者),然而,有人在這條路上漸漸走得深遠,有人會換幾個方向才找到一個適合自己長期投入的路,他們在專業的路上不斷地有新發現並拓展知識,屢屢有更深刻的見解與新穎的創意火花。但有些人會停留在很膚淺、很虛假的層次,看起來在累績年資和經驗,其實只得到衰老與僵化。
專業者不是用某個考試可以測試出,也沒有任何物理上的特徵,例如頭上有光環或是犄角。誰是專業者,我們得從他們的工作品質,他們工作的神情態度,從他們的執著與投入,認出他們來。專業者也能知道自己是或不是專業者,他們知道自己每天是打從心裡想把事情做得更好,還是打從心裡想付出得更少。
讓我們先來討論,我們對專業者有哪些誤解。我們常以為怎麼樣就是專業者,或者專業者必然如何,然而,其實並不見得。
首先,我們最常搞錯的一件事情是:職業與專業不能劃上等號。職業,是賺錢營生的方式;大多數成年人,都用某種方式賺錢以維繫生活,但絕非多數成年人都有資格被稱為專業者。有些人職業是廚師,但是廚藝很糟。有些人職業是業務(為公司找尋新顧客),但是對這個領域的技能與知識毫無理解,除了惹惱別人之外難有貢獻,他顯然並非專業。有些人職業是警察,但每天腦子裡主要搬演的戲碼是如何偷懶、討好上司、阻止民眾報案,這樣的人顯然並非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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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我常聽到另一個概念:「敬業」,這件事和專業也沒有必然的關係。「敬業」往往是指,一個人對於他的工作,相當任勞任怨,甚至犧牲自己的正當權益。一個專業者,對於工作當然會努力,但是他們付出努力,常常會要求效益、價值。一個不到專業者資格的人,也不會因為更「敬業」一些,就成為了專業者。在一些風氣較不好的工作場域之中,會對資淺同事灌酒,甚至會要女性同仁「陪客戶吃飯」,或是超時加班,這被認為事敬業。然而,一個人當然不會因為這樣的工作模式就成為專業者。
在台灣,許多人只把某些領域的從業者叫做專業人士,例如會計師、醫師、律師…這樣的想法,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偏頗的。最近,我們引入日本的一個詞彙:「達人」,用以敬稱那些過去被排除在專業領域外的領域,例如木工匠、烘培師、攝影師。雖然這好歹是個進步,但是我不以為足夠。一個能寫出優秀劇本的作家,和一個擅於明查秋毫並公正斷案的法官,和一個開刀神乎其技的醫生,當然沒有高下之別 -- 如果說得極端些,劇本作家更有可能成為全世界知名的偉人,如果他是莎士比亞的話。
一個更重大的誤會是,有人以為專業者是一群可以不懂「專業領域外」事物的一群人。這樣的想法,可以說謀害了許多專業者,甚至讓專業領域崩壞腐朽。沒有任何一個專業領域可以設一個高牆而獨立存在發展,所有專業都和其他領域有關連,不了解(或沒有耐性、好奇心去了解)其他領域的人沒資格成為專業者。一個室內設計者,最好了解一些烹飪,才能設計出好的廚房。
在任何專業領域,其資源、工具、概念,都可以向其他領域交流與學習;排斥接觸與學習別的領域,也將是自絕進步與創造的可能性,更放棄自己生命的色彩與樂趣。在2013年中,當時立法院修法,將一部分軍事案件併入一般法院體系審判,避免軍中黑箱作業。當時有一個說法,女性法官可能看不懂軍階所以無法判案,這個說法,無疑是否定法官的智能、否定女性法官的專業能耐 -- 實在無異於污辱。如果我們的法院體系是這樣,所有的法官將無法審醫療爭議、工程糾紛、污染事件…因為這些在法學院都沒有教過,而且在法律專業之外!
我們總在找尋專業者,我們相信他們能幫我們解決困難,我們相信他們的判斷,但是許多人不知道如何判斷誰是專業者。於是,許多行業,就會發展一些方法,自欺欺人,讓我們以為某些沒有專業素質的人是專業者。這些方式,包括術語、制服、制式流程。
事實上,專業能力不足的人,總可以用語詞架起紙糊的牆壁,在其後隱身躲藏。術語,包括各式各樣的專業詞彙,從PTSD(創傷症侯群)到EPS(每股淨利)。服裝,包括男生的西裝、女生的套裝,和特殊領域的醫師袍或法官袍。服裝可以讓人看起來專業,但是它的實際意義其實也和一層口紅一樣淺薄。穿西裝或套裝的理財專員仍然可能把客戶的積蓄拿去買垃圾債券。制式流程當然也不是壞事,但是所有「使由之而不使知之」、「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作法,其實主旨都是在對付員工實際上的能力與知識空洞。
如果這些都不是專業,那專業是什麼? 專業是那些不能一眼看到的部分。專業與否,往往要談一談,看看他的工作過程與成果,「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有時候,甚至需要另一位專家才能稍微判斷。
專業者的第一個特徵,是掌握度和創造力。專業者不會一成不變,不可能只能處理一個情況的問題,不會只有一個方式。專業者對於他所專精的領域,即使課題無限變化,他能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了解重點與關鍵,他能知道如何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創造出,一個合理的處理方法。專業的音樂家,能在各種樂曲上建立新風格,演譯新意義,甚至依據表現的氣氛,調整樂曲的情感走向,和聽眾有最密切的對話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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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業者會對於自己做的事情有所執著,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極度了解他們所做的事有多深刻的價值 -- 無論是對自己、身旁的人,或是世界。他們知道這分事業帶給自己生命深度與活著的喜悅。他們知道自己的專業會對服務到的對象帶來便利、飽足、健康、或是智識的成長。他們知道自己的專業,會讓世界更安全、更富裕、更繁榮,或是更美麗。因為他們知道,所以他們樂在其中,所以他們覺得人生有意義,所以他們認為所有的努力沒有白費。專業者會從他本身的專業之中得到快樂與價值,他們得到金錢收入,只是一個附加(但也必需)的收獲,他們工作絕不是單單為了金錢。
專業者這個身分,並非截然二分成是與不是。專業者是一個從淺到深的漸進光譜,可以憑藉自己的投入、深造、體會而成長茁壯,像是小孩漸漸長為成人。在剛開始的時候,都是一個初淺的專業者(甚至沒什麼資格稱為專業者),然而,有人在這條路上漸漸走得深遠,有人會換幾個方向才找到一個適合自己長期投入的路,他們在專業的路上不斷地有新發現並拓展知識,屢屢有更深刻的見解與新穎的創意火花。但有些人會停留在很膚淺、很虛假的層次,看起來在累績年資和經驗,其實只得到衰老與僵化。
專業者不是用某個考試可以測試出,也沒有任何物理上的特徵,例如頭上有光環或是犄角。誰是專業者,我們得從他們的工作品質,他們工作的神情態度,從他們的執著與投入,認出他們來。專業者也能知道自己是或不是專業者,他們知道自己每天是打從心裡想把事情做得更好,還是打從心裡想付出得更少。
Thursday, October 10, 2013
高中如何教好英文? 雄女李旻俐老師採訪 (二)
採訪記錄:王馨怡
王馨怡:除了課堂上的教學外,老師有讓學生參與哪些活動呢?
李旻俐老師:
我有讓學生使用線上學習,像Cyber Listening、Esl-lab.com、VoiceTube、TED等網站。這些都要學生自己用課外的時間自學,有時我考試會考幾題,如果真的認真學習,其實收獲是很多的。例如使用Cyber Listening的同學,我會用網路看學生的線上學習狀況,然後給建議和推薦活動給學生,如果他們有問題我可以跟他們個別談。一期學習下來,全年級中有將近54位同學下學期比上學期進步20分以上,或者從80分進階到90分以上,這進步是很驚人的。
不過學生寒假回來後興趣降低,加上精心安排的奧地利導演演講臨時取消,學生似乎對學習的熱沈降低了。後來還有辦世界課程與教學學會(World Council for Curriculum and Instruction, WCCI),我鼓勵學生去當志工,藉由參加國際交流會議,希望學生擴大眼界,懂得尋找機會。像這個月我將帶學生去澳洲當志工,我希望讓學生去澳洲自助旅行 時,是有能力生活,自己懂得處理危機的。
以下是陳季襄同學和老師去澳洲回來後所寫的心得
…………………………………………………………………………………………
才落地沒多久 決定趁感動最深刻的時候
全部記錄下來
-------------------
這趟旅行準備的時候真的好辛苦
課程不斷更動 教具數量不停地改
身上又揹著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超大壓力
無論是教學還是行政都很累
加上還要上輔導課又有影片要做
一度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
但是當我踏上澳洲的那一刻
我很高興自己堅持了下去
斑馬熊是個很棒的團隊
每個人各司其職,大家都很認真很努力
在MOTEL晚上大家窩在房間練原住民舞蹈
在多元文化節賣力的介紹台灣文化、表演台灣歌曲
在Toowomba教學的五天,
台上mentor用力講課、台下tutor努力輔導
隨處可見大家一起努力的痕跡
在林老師家看星空的夜晚
大家在一起的感覺真的很美
澳洲Toowomba的孩子也讓我非常感動
Middle Ridge熱烈歡迎讓我印象深刻
Gabbinbar和小朋友一起玩得很開心
Kingsthorpe的小朋友很害羞很可愛
Rangeville的小朋友很認真學習
Centennary Height沒有教學,但跟學生聊天也很有趣
每間學校的孩子都好可愛好努力的學中文
他們真的很棒 也很感謝他們帶給我那麼大的感動
在homestay的六天,真的很感謝host family的照顧
我想這會是我非常難忘的homestay經驗
而154公寓的各位
這三天短,但很溫馨
難忘大家一起看Anthony的服裝秀、在陽台聊通宵
一早起床一起覓食、逛布里斯本、從陌生人的注視中逃跑
我真的好喜歡和你們一起住公寓的日子
這一切真的很感謝所有幫助我們的人
謝謝Paul校長、Dan老師、Peter老師
太強大的Sylvia老師
還有我的金主:Dad&Mom
這12天真的一下就結束了
以後大學部的學長姊恐怕很難再見到了
全創的各位明天又要見面了-.-
但我會記住我們曾有過的所有感動
哪天大家一起再回首
…………………………………………………………………………………………
推薦老師故事:從幫派少女到明星老師 |
在看到學妹去澳洲回來後寫的文字時,我想起我當時當志工的熱情和感動。在我高一時,我的導師告訴班上同學李旻俐老師在找志工,但需要每週四下課後去線上教英文。恰巧我那天有補習,我當時想我應該像大家一樣選擇去補習嗎?最後,我放棄了補習,但原因是我想考取香港大學,而香港大學很注重課外活動參與,我想參與志工活動會為我加分。後來,我在參與的過程中,心態開始不一樣了,我發現當你服務別人的時候,你會更認識自己,眼界和想法會更廣。
我還記得那時要自己策劃營隊活動,要想如何義賣,學習和別人合作。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老師讓學生有很多空間和嘗試的機會,像我那時就第一次用英文主持晚 會,我是很容易緊張的人,但老師卻很信任我,還請外籍老師幫我看稿,幸好成功的主持完。晚上,一伙人聚在一起看著星空聊天、開檢討會,雖然身體很累,但心 情卻很激動,我想那是人與人間最真誠的時候。
高三時,為了準備學測而停止了志工活動,又回到忙碌無趣的生活,後來也沒如願考上港大,但我似乎對考試和學歷越來越看淡。上了大學,很幸運的藉由學姊或朋 友的介紹去參加社團和各種活動,我發現這才是我要的生活,想做什麼就去做,有想法就去實踐,不要被社會、家庭、朋友、學校制度限制自己。因此,當我懂自己 要的是什麼、自己的熱情在哪時,我又開始參與志工活動。有時參與志工活動,會遇到一些工讀生問我,這又沒薪水你為什麼還要這麼認真?我只會笑笑,但心裡 說:我當志工不是為了錢,而是在國際會議可以聽到國家政策,在好的演講者發表想法時能學到精髓。在我參與過各種志工後,我最想服務的還是孩子,因為他們純 真的想法和笑容,往往能讓我回到最真的自己。
現在回想起當時,為升學當志工真的是很不好的事,但也讓我因此改變自己的態度和想法。我想跟老師說謝謝,老師做的事也許會被許多人不看好,也做得很累,但我們懂的人會知道你對我們的重要。
高中如何教好英文? 雄女李旻俐老師採訪 (一)
採訪記錄:王馨怡
高雄女中的李旻俐老師一直致力於數位教學和改善教育問題,2002年就發起青少年知識網路計畫,並且多次帶領學生進行遠距教學和會議、偏遠地區知識服務、跨國學習圈等活動。她希望藉由這些活動,讓學生打開眼界,引導學生方向,期許學生可以真正自學並且成為未來的人際網路的組織者(organizer),更希望他們在網路的世界中能夠成為優秀“媒體人”,運用資訊工具及發展知識內容以外,更能關懷鄉土。
老師是我高中參加「開啟希望之窗」活動的負責人,參與這項計畫後我還陸續參加幾次志工活動,而這也影響我的價值觀和大學的發展,我將在最後分享一些我的心得。而這次可以訪問老師是因為某天看到老師在臉書發的訊息,她談到「過程式評量」這個名詞,讓我很好奇這是一個怎樣的評量方式,於是促使我訪談李旻俐老師。
李旻俐老師及其教學照 (聯結到雄女相關文章,照片來自雄女網站) |
李旻俐老師:
一般的成就式評量都是統一評量,抓中間值考會讓高分的同學覺得無聊,低分的同學卻覺得困難,學生也無法知道自己的定位。舉多益的例子來說,每次出題的難易度不一定相同,而且無法知道學生做題時有多少是老師教的。
因此我採用過程式評量來做英文聽力測驗,這獨立於客觀式評量,是一種形成型評量,包括分段學習、設定目標、能力測試三部分。我先用多益進行前測,然後分階。本來想做定位測驗和學習方法問卷,後來時間不夠只做了定位測驗。我分為高、中、低三階,高階部分為是非題、口音較複雜,會有各種國家的口音,中低階則是選擇題。
我很在意學生是否能按部就班,因為一般的測驗學生可以猜對,但這卻不行。我還會依據學生測驗和學習狀況進行升降階,因為經過一學期後學生學習程度又會不同,必須讓已經進步的學生升階學較難的課程,讓跟不上的同學降階將不懂的地方弄懂,這可以讓學生突破自己進而建立信心,也讓學生穩扎穩打學習。有些學生雖然一開始成績不是很好,但後來藉由這樣的學習方式卻進步非常快,如果採客觀測驗,也許這些學生只會被認為是成績差的,他們也不知道哪個部分不懂,不知從何學習。
王馨怡:因為課程時間不夠,老師通常不會針對聽力解答或加強,像我當時就是這樣,錯的題目也不知哪裡錯,不知該從何補救。那在課程內容、教學方法上有哪些不同呢?實際的評量是以怎樣的方式進行呢?
李旻俐老師:
我教的是全校高一學生,一週有一堂課,是使用國外生活高階對話當作教材,加入聽寫及看圖說故事,配合電影和歌曲。上學期主要上比較基礎的東西,像是克漏字填空或是找關鍵字,但因為時間不足的原因,一堂課只有二十分可以做實作練習,每堂課都有一個專題。前一個月主要做發音本身的練習,針對子音母音,然後是句子,將學生基礎先打好。下學期則教句子的意義,或是對整段文字有策略的作答。
在評量方式部分,上學期平時測驗和月考占百分之五十,平常練習和平時考占另外百分之五十(約四到五次考試),下學期則是學習單和上台報告各佔百分之二十,期中考和策略平時測驗各佔百分之三十。我希望從最基本聽力的問題去幫助學生突破,所以客觀成績只佔一半,過程性評量的優點就是看到學生真實克服細節而不是只用表面的測驗成績來做評定學生成績的標準。
另外,所有測驗都是我事先錄音然後讓學生測驗,我根據聽力四大要素(速度、素質、記憶、節奏)設計。因為漸進法較消極,因此我還是維持正常速度,記憶方面我讓學生用電玩訓練節奏感,出題時一題約八到十秒做答,另外五秒給學生等待下題,至於理解對高一生太難,所以我用測驗法教學生作答,像是畫時間軸(Time line)、比較表格(Compare contrast)、Venn diagram、Cluster、康乃爾筆記法等。
王馨怡:在這過程中,老師有遇到哪些困難或是覺得可以改善的地方嗎?
推薦影片:激發學習的三個法則 |
當然有,有些學生就認為怎麼都不教課本內容,或是有人不想升階,怕分數下降,很多家長注重成績。但我在課堂做的部份就是培養學生的關鍵字和筆記術,做成不同的學習策略,在不同的英聽單元組合使用。因為每個學生都做了練習後,她們可以2-3人在網路尋求可靠網站,同時做聽說讀寫的練習。可能短期內在客觀測驗,尤其是雜誌的測驗,看不出成績,但是長期做下來,在字彙、文法和聽寫部份會有比較大的進步,像全年級的上下學期月考(客觀測驗)平均三分之二進步到80分以上。其實我在英聽理解的教學還不夠,因為牽涉文法和閱讀的基本程度,我覺得英聽課還是開在高二最適當,也會考慮配合課本閱讀。
王馨怡:老師設計這些課程時,最希望學生學到什麼是不同於以往的英聽課呢?
李旻俐老師:
當時設計英聽課程的時候,我就不想使用客觀測驗來處理,如果同學有應付英聽課程的心態,認為不需要準備,英聽就會高分,那麼可能大大失望了。因為我們不是補習班,我的課程設計基於翻轉學習的理念,每節課只有五十分鐘,我講完觀念以後,學生可以練習的機會很少,因此同學回去必須配合練習。設計的課程以教導“know-how”為主,因為我教了859位學生,每個班又有3個程度的差異,在下學期月考以前,我必須留機會給必須趕上的人,然後在切齊程度以後,教導他們合作學習的方式。因為高二選自然組的學生在高二是沒有英聽課的,而這些學生又佔多數,所以她們要尋求一個正確練習英文聽力的方式。
除了我在35堂課帶給他們的專題以外,這樣的英聽課能夠讓他們學會如何察覺問題,知道如何運用網路自學。因為全年級都接受這樣的訓練,所以他們應該可以找到任意的學伴,作聽寫筆記和綜合聽寫,這是我的初衷,所以我不在意即使少考了幾題英聽客觀測驗,或者學生考試多了幾分。在這個過程中, 並不是每個人都了解這些,其實想要跨到世界的第一步、要保護自己在國外的安全,就要將英文打好基礎,迎向全球村。昨天有些學生謝謝我帶他們看到國際,我感激她給我這樣的機會,因為至少有一位(學生)領略到“Mobility and Visibility”的重要。我所說的“Mobility and Visibility”是憑藉好的英文聽力,在未來的國際生活環境中,我們要能夠安全快樂旅行,而且表達自己的文化,讓自己被看見。
全球大學「屈從與乖順」排行榜,本國必然稱霸世界
英國泰晤士報高等教育特刊昨(2日)公布2013-2014年世界最佳大學排行報告,台灣最高學府台灣大學(見圖)從去年的134名跌落到142名。
吉布尼認為,台灣在教育投資及改革等工作必須持續推動。同時提醒,台灣的大學要加強國際合作,提升國際化,跨國的學術研究有助於論文被引用,提升排名。
台大研發長李芳仁對該排行表示,台大各方面表現跟去年差不多,但在國際化項目較弱。台大將透過獎學金方式吸引國際生,並延攬更多外國教授,以提昇國際化程度。
from 〈全球最佳大學 台大跌至142〉 (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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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便宜,歐洲公布個調查,我們就要乖乖的拿出錢聘更多他們的教授,請他們的學生來就讀。
國際化不是壞事,我也希望看到校園更多元,我也批評台灣某些大學(尤其台大嚴重地)近親繁殖。
但國立大學,經費也來自政府,肩負了培養國民的職責。所以,該有多少國際學生,各地教師比例佔多少,這應該依我們本身的需求來考量。我要談的,不是政策結論,而是思維模式。
台大的政策,為了台大好,可以,為(現在或未來的)台大學生好,可以,為了國家與社會好,可以,為了世界好,那更值得敬佩。
為了贏得在別人排名上進步,那就是小學生式的幼稚。為什麼我們這麼多教授和博士,還無法長大呢? 被別別人摸摸頭和打屁屁,就會搖尾照做呢??
以後,台灣任何大學的xx長,面對這種問題,可不可以回答:「為了提供學生最佳的學習環境,我們會繼續評估什麼是最好的學生組成、教師背景、經營模式。」
什麼是「不卑不亢」,看不懂不會查字典? 脊椎不夠硬? 需要鐵架我捐你!
吉布尼認為,台灣在教育投資及改革等工作必須持續推動。同時提醒,台灣的大學要加強國際合作,提升國際化,跨國的學術研究有助於論文被引用,提升排名。
台大研發長李芳仁對該排行表示,台大各方面表現跟去年差不多,但在國際化項目較弱。台大將透過獎學金方式吸引國際生,並延攬更多外國教授,以提昇國際化程度。
from 〈全球最佳大學 台大跌至142〉 (中央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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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便宜,歐洲公布個調查,我們就要乖乖的拿出錢聘更多他們的教授,請他們的學生來就讀。
國際化不是壞事,我也希望看到校園更多元,我也批評台灣某些大學(尤其台大嚴重地)近親繁殖。
但國立大學,經費也來自政府,肩負了培養國民的職責。所以,該有多少國際學生,各地教師比例佔多少,這應該依我們本身的需求來考量。我要談的,不是政策結論,而是思維模式。
台大的政策,為了台大好,可以,為(現在或未來的)台大學生好,可以,為了國家與社會好,可以,為了世界好,那更值得敬佩。
為了贏得在別人排名上進步,那就是小學生式的幼稚。為什麼我們這麼多教授和博士,還無法長大呢? 被別別人摸摸頭和打屁屁,就會搖尾照做呢??
以後,台灣任何大學的xx長,面對這種問題,可不可以回答:「為了提供學生最佳的學習環境,我們會繼續評估什麼是最好的學生組成、教師背景、經營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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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September 28, 2013
生技、智財、創投的產業與教育 -- 林群倫和郭開文訪談記錄 四
記錄:吳玉璇、吳英頡、謝宇程
宇程:請問台灣目前的創投風氣、運作、環境上軌道了嗎?創投在帶動台灣的新創事業、經濟活力上,成效如何?創投與一般銀行的投資模式有何不同?創投一般而言是否會幫助創業者,甚至與之形成緊密夥伴關係?目前做到的情況如何?
林群倫:
台灣於二十多年前開始興起創投,中國近十年也很興盛。台灣的創投有著幾波的漲幅,從李國鼎時代的第一批創投有著許多的成功投資經驗,到2000年的網路泡沫開始衰弱,然而2002年的人類基因解讀計畫後又走了一小段的高點,但是2008年Leman Brother的金融危機又進入了低點。而生技產業此重點產業,台灣已經發展了二十年,終於在最近這一兩年中,開始有起飛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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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投公司本身的資金是由董事們所提供,因此長線投資下花了十年的時間,大家期待著最終資金是否可以有倍數的回收。但商場如戰場,瞬息萬變的企業經營下沒有人可以確保投資是一定獲利。在台灣,部分創投運作的模式是單純投資後期待利潤回收,不需擔任董事協助公司成長,因此也有更多的心力投資更多的公司,這樣的方式是避免後管的成本太大。但是這樣的運作模式只在大環境很好的狀況下,創投才容易享受豐厚成果,好比以ICT產業為投資的標的者,更是過去創投成功的主因。
然而,近年美國的天使投資人俱樂部〈Angel Club〉盛行,盛行的因素在於投資人多成功而有企業經驗的創業家,不僅出其資金,更用其經驗、人脈、知識幫助創業者。最近台灣有些大老闆也效法美國天使投資基金或創業育成基金的模式,集合起來一起作投資,但他們可以投注的心力與時間卻不夠充裕,因此需要更多的產業人士或創業家來幫助企業的開拓與生存。例如西雅圖〈Accelerator Corporation〉、紐約皆有曾擔任大藥廠 CEO或 BD Director後來則轉任輔導新創生技公司的創投,如此一來使得受輔導企業大幅提升經營績效。
台灣創投許為企業集團給予資金所設立〈Corporate Fund〉,運用公司的資金轉投資創造收益。像如此的創投公司,大多投資與母公司具有互補性的新創事業,由於有母公司龐大資源輔佐,因此這類創投所投資的新創事業成功率提升不少。
最後,美國近期有許多發展良好的育成創投〈Incubation Fund〉,除資金外,還提供新創企業營運上的建議、協助。這樣的模式在台灣仍處萌芽階段──App產業就有個例子,之初創投 〈AppWorks〉。我在上騰生技顧問的投資案件中,有一兩個案子也是很像育成模式的投資,對創業者也有較積極的協助。這樣的方式也許會讓投資的成功機會增加,但是會使得投資後續管理要花上更多的時間。
以我自己為例,因為我投資了一個公司,此公司的技術從美國技轉到台灣,原美國發明人來到台灣擔任技術長,而我目前「跳下此公司」參與經營,成為該公司 Business Development部門的 Director ,常與研發部門、臨床實驗部門密切合作。當我的角色不再只是「金主」,而是營運者之一,我必須要向各部門的主管解釋並討論我的策略和想法,各部門的決策者都有權利檢討我的判斷。
如果不必跳下去做,創投代表常常就只是在董事會中有一席,提出「邏輯上」對的營運建議,但這些建議多為概括性的策略,執行技術面的困難等細節我們很難可以全盤性的考慮周全。事實上,不參與經營公司的董事〈包括創投代表〉所做出的決策與意見,到底是對是錯,很難說。有時候好的意見會被執行團隊做壞,有時壞的意見也有可能被厲害的執行團隊修改到正確的方向後,竟然出現好結果。所以,創投如果都沒有下來玩一把,怎麼能說服創業家你可以 coach他們呢?
宇程:請問創投人才,需要怎麼樣的培育及其背景?目前台灣教育領域〈尤其針對大學與研究所〉,對台灣投資〈包括創投界〉,培養人才的成效是否良好?對欲進入此領域的人才來說,可以如何有效及早的準備?
林群倫:
創投公司一般規模不大,上騰生技顧問在國內投資生技的創投已屬規模較大,而其中經理人一共才五位,其他較小的創投則只會有一 ~三位經理人。
政大與交大在創業投資與風險管理的部份有一些不錯的課程,有志創投的學生也可以多加利用課餘時間旁聽。除此之外,我也曾在國外短期進修EMBA課程,但總體而言,許多教授雖然有所學術研究並且也見多識廣,但他們並未親身投入創投,很難明白創投真正的營運模式,加上生技專業養成不易〈產業 know-how 除了技術,還有臨床法規、專利策略、保險機制等〉,更是難讓教授實際教會學生如何做好「生技創投」。在學校中,要找到完整的個案資料,作為探討與分析,事實上也很不容易。所以,我認為若想進入創投領域,應盡早接觸產業與實務接軌。
宇程:關於生技產業,有一說認為,台灣沒有〈未來也難有〉大型製藥廠,故生技產業培育的人才發揮將有所侷限。因此,台灣的生技人才可以及早接觸農業〈包含穀物糧食、花卉栽種、養殖畜牧〉等領域,也正因此領域台灣基礎深厚,沒有太大發展上的必要瓶頸。您們認為針對此說,看法〈尤其關於生技的突破點〉是否正確?
郭開文:
說台灣沒有〈或不能發展〉製藥業,或甚至應該放棄發展,並不全然正確。台灣仍有規模不小的藥廠,但主要的業務以製造學名藥為主,研發為輔。藥廠在我們生技業算龍頭產業,因為容易帶動其他周邊技術的發展,好比儀器、耗財,主要也是僱用博碩士等高學歷人才的產業。台灣若要發展默克、GSK 那種巨型規模的藥廠,當然並不容易。但是若因此就說沒有機會發展製藥,也許過為武斷。
林群倫:
這是一個相當有意思的問題,也常有人問起:台灣每年泛生技相關科系畢業的碩博士產出11,000人,但是有那麼多工作機會可以提供給本科系畢業的人嗎?問題中提到,也許農產或漁牧是一個方向,這也許值得去規劃。
好比石斑魚養殖,先前政府與對岸協議開放石斑魚的貿易,以嘉惠養殖業者。其實業者對於這件事並不領情,因為漁民在沒有開放政策之前的情況下,早已經安排好民間的養殖系統到最終配銷的網絡。一旦自由貿易協議生效,網絡打亂,反而會蒙受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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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更為白話,台灣農業的困境在於無法達到企業化經營的規模,因為大部分都是小農以傳統方式經營。但想要讓更多學生或年輕人投資農業也是一大難事,少數學院出來的能有真正的務農能力,真正的農業知識都在農民身上,偏偏較傳統的農民,在經營的思維上不擅長創新、建立自己的特色,更難以整合科技研發、運輸銷售等產業發展模式。
沒有培養出長遠的規劃,並忽略差異性的重要,一旦發現什麼有利可圖便一窩蜂栽種,而最終的結果就是大家都沒有利潤 ──火龍果就是個好例子。本來在彰化地區,某農村曾經一度高度發展葡萄種植和紅酒釀造,已有一些成果。但那時候,因為農民發現火龍果價格較高,就一窩蜂搶種,甚至鏟掉葡萄園。在一段時間之後,大家種的火龍果都收成上市,價格立刻崩跌,沒人得到好處。
現在的當務之急,在於要讓有創新能量的年輕一輩,與有專業知識的農民緊密合作,讓雙方的能力與知識相輔相成,形成一個跨領域的農業再生活動──農民提供他們的農業知識,而擅於行銷或者是投資管理的年輕人來與他們合作,若真達成,想必台灣的農業終能享譽國際。
生技、智財、創投的產業與教育 -- 林群倫和郭開文訪談記錄 三
記錄:吳玉璇、吳英頡、謝宇程
宇程:請問,智財這個專業領域的培育,需要哪些知識背景,除了法律,還有其他?台灣現在智財專業培育的科系,研究所,各有何特色?課程內容是否符合實需?
郭開文:
智慧財產權分為著作權、商標、專利、積體電路佈局及營業秘密,層面相當的廣;並且常需要跨領域的運用。例如撰寫專利說明書,雖然該產業專利工程師可以完成一份說明書,但若如果沒有依照法律的思維撰寫,日後面臨專利訴訟時極可能出現專利無效之窘境;而申請專利必須每年繳交維護費用,因此也並非無限制的申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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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發展、申請、購買什麼樣的專利,其實是依據企業銷售策略及其預算的限制而定,而這部分即必須借重管理、財金等領域的訓練。因此我說智慧財產權是跨領域的應用。舉個例子,若一個學習農業的學生後來轉讀智財法律,那麼他在以後對於農業這部分的智財紛爭絕對比其他背景的律師更懂得該如何判決。
林群倫:
政大智財所的所學已算是與市場面最相近的,即使如此,我們所學的無形資產評價,一定不如在業界的運用上般如此靈活的操作。所以並沒有辦法一畢業就能做完善的判斷和策略,基本上所學的知識,需要搭配著更多的工作經驗才能完整落實。
相關研究所的教學特色,大致上有些側重法律〈科法所〉,另些偏重商業〈有些科管所會另開智財的課程〉,而有些則在企業實務方面擅長。例如交大科法所,較具優勢的地方在於授課教授們皆對高科技產業熟悉,較易帶入產業案例;也和業界有較多合作,甚至邀請業界人士協助授課。政大智財所的老師更是很多在台積電、微軟的智財、法務擔任最高主管。
就我本身所讀的政大智財所來講,當年二十個研究生中有一半是純法律系,這十人中又有八位律師與兩位法官。當時我的指導教授是劉江彬所長,他是法律人,但是授課的內容部分可以綜合法律與產業方面。而當時另外十人之中,有七人是純理工系背景畢業,生技部分的居多,部分機械背景的也有;純商學院的只有兩三位。因為純商背景的同學,科技相對不夠熟悉,在法律上的專業部分也是剛接觸,因此進入研究所後學習和成長的空間就更大了,不過相對也需要花更多時間學習。除此之外,國外的智慧財產權已發展將近二十年,大多都是具有科技或其他跨領域背景的人才會再去念智慧財產權的碩博士專科。
宇程:台灣商品以外銷為主要考量, 而世界國家數目眾多,實務上應如何進行?台灣的主要市場〈如大陸、日本、美國〉,當地智財領域情況如何?又與台灣互動狀況如何?
郭開文:
專利為屬地主義,跨國公司,在製造、販賣商品的國家,都該有其專利,所以一個產品得到一百五十個國家以上的專利,是常見的事。但現在聯合國架構下成立一個名為 PCT的國際專利機構後,要於聯合國數個會員國申請專利,透過 PCT機制,只需做一次申請流程,減少許多申請時程及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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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專利優先權:若申請專利優先權後,往後12個月擁有法律上的保障。舉例:a企業2009.01.01在美國申請優先權,若有另有b企業在2009.04.05在日本申請相同專利,而後a企業於2009.07.07也於日本申請相同專利,此時雖然b企業較早在日本申請專利,然而a企業在早先01.01及申請優先權,則a企業應受優先權保護而獲授日本的專利,b企業申請之專利則無效。
林群倫:
專利最重要的就是強調優先權日,世界上天天有人在發明,許多產品都有可能重覆在同一天,大多數國家最看重的是誰的申請日較為前面,若是在 WTO架構下的 PCT申請案,其可享有的優先權國家就更多了。但因台灣不屬於 PCT的會員範圍內,於是只能先申請大陸或者是美國,再請他們走 PCT的流程。不過現在台灣的事務所大多都能幫你代辦申請全世界各國的專利。申請專利確實是要花不少錢,生技醫療領域尤其如此。例如,藥物臨床實務法規的認證為屬地主義,各國下的 FDA都得申請過。
生技、智財、創投的產業與教育 -- 林群倫和郭開文訪談記錄 二
記錄:吳玉璇、吳英頡、謝宇程
宇程:請問,智財這個專業領域,在產業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智財專業人士,主要會在哪幾類公司或機構服務〈如科技公司、顧問公司〉?擔任哪些類型的職務,他們職業性質與內涵有什麼不同?對於各領域,有志研發的創業/ 研究者/ 公司,應該要在專利上下怎樣的功夫?
郭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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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而言,專攻智財型的人才多出身於會計事務所,在智財的專業部份分為幾大類:律師、專利師、專利工程師、以及資產審查官。
不少律師專攻智慧財產權領域,在相關的法律案件中擔任顧問、辯護人的角色。另外,專利師是一個才剛出現不久的職業,中華民國於四年前開始舉辦專門的考試與證照,專利師的性質類似律師,是代表公司中的專利工程師居間和智慧財產局溝通。專門的介紹請參此篇報導。
專利工程師大部分則由理工科背景或相關專業背景人士擔任,其工作將申請專利之技術轉換成專利文件。在台灣,專利文件素質往往低落,這也是為什麼,專利工程師撰寫的專利雖然能可通過專利審查,但在法律上的攻防有時並無所效用。因此在未來,為了撰寫出法律上有效的專利,智財相關法令是專利工程師必修的一門課。
專利工程師在大企業內主要進行技術發展策略的規劃,例如判斷技術地雷區。專利工程師會和研發部緊密合作。但是在業界,待在公司中,對於專利領域知識和能力的成長實在太慢,不如直接選擇到事務所上班。若在事務所磨練兩、三年後跳槽到大企業上班,待遇會相對更好。在事務所磨練以後,專利工程師可以選擇是否要再進修考取專利師,或是進大企業後努力往智權部、法務部做個人職涯發展方向。
接下來,專利審查官必須經過智財局的考試,相當於公務人員,其工作內容必須從專利檢索員開始做起,為新申請專利作前案的檢索,判定該專利是否具備申請專利的要件。專利審查官經過幾年的業界經歷之後,在專利檢索及相關經歷相當資深,以專利審查官的經歷跳脫到企業是相當受青睞的。目前現在常見的多是專利檢索員,但這大部分都是約聘,並沒有所謂的退休養老薪俸。薪水大概五萬上下,工時一律過長,也就是超時上班,以加班費居多。但當他們擁有這樣的經歷,之後離開智財局的經驗是相當寶貴,不亞於從事務所出來的人才。
林群倫:
在專利領域,由於部分專利資訊是非常不流通的〈如:Assignee, Licensing deal〉,因此專利資訊管道或是平台,會是很重要的機構。例如美國、韓國的專利資料庫的資訊蒐集都非常完整,而有了這些資訊才能做專利移轉、買賣以及專利流通。
我有注意到中國大陸的技術交易平台的商品〈專利權或技術〉都附有目前價格,並且都可查詢到該商品之用途、創造很大的商機,這就是專利鑑價在商業上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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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開文:
接下來我們概略談談一般公司處理專利事務的實務。雖然智慧財產局負責審核專利申請的機構,但不見得通過了這個檢驗〈可專利性〉,拿到了專利並不代表就不被任何人提告侵略智慧財產權。因此,少數對專利著墨較深的事務所,有這樣的業務:並非只是作一個簡單的專利地圖,而是透過claim chart 做完整比對,瞭解自己的專利有沒有和別的專利侵權,真正達到Freedom to Operate(FTO)的完整分析。
在通過審查後,這個事務所可以再給你一個保證文件〈需要加不少的價錢〉,以保證這個事務所的專業名譽沒有和其他的專利重疊,日後有訴訟時也負有一定責任。作這樣一份專業的FTO專利分析報告很有可能就要耗資一、兩百萬,許多企業為了目前公司的現行金流,也或許為了長期的保險,若耗資一、兩百萬在專利分析報告上,對許多中小企業而言是負擔不起的龐大支出。
Sunday, September 22, 2013
生技、智財、創投的產業與教育 -- 林群倫和郭開文訪談記錄 一
記錄:吳玉璇、吳英頡、謝宇程
林群倫任職於上騰生技顧問,擔任投資經理,曾接受過學與業小棧的訪問,提供了他在學習階段的經歷。郭開文也曾在知識產權管理諮詢公司擔任副總經理,並處理許多台灣與中國大陸業務。他們兩位在生技、智財領域,都有深厚的理解與經驗,林群倫更熟悉創投界的實況。在這個訪談中,他們要談談這些領域的產業實況、學習與培育歷程。
宇程:請群倫兄及開文兄各自說明一下,您這幾年的專業經歷,尤其在智財、創投、生技這三個領域,有什麼樣的重要心得?
林群倫:
圖 / 上騰生技顧問股份有限公司首頁 |
在碩二即開始踏入職場的我,深感學校教授的與業界學到的有所差別,就以無形資產的評價來說,學校教授必須要把基本的評價架構讓學生知道,但是還需要讓學生瞭解產業的趨勢,才有辦法完整的讓學生知道整個評價的流程。而學生不一定是該產業出身、且因為還沒有工作不了解產業的概況,所做出來的報告也無法提供準確的產業描述。老師方面,因為需要兼顧學生的背景〈我們班大部分是法律背景、其次科技、少數商業〉因此只能照本宣科的上課,並給你許多已知的假設、變數去評價,這部分較為偏向學習評價的科學部分〈產業分析、財務分析等〉。
而在業界,許多假設是不一定存在的,必須要靠你一次又一次做中學,才能從中學習產業的經驗與規則來做為評價的參考指標,此為藝術的部分。因此,我發現在就學時期學的評價並不能完全運用於業界的評價上,這也是許多工作很久的人都需要再回學校充電,或上一些EMBA的課程。
我在創投主要的工作內容是評估一些國內外適合投資的公司或案子,其次則是在學校育成中心、農委會或其他公家機關搜尋潛在的新創事業並且評估投資的可能性,接著著手規劃早期的投資或育成。在投資企業之前,我特別注意的要素是風險與報酬的平衡,創投若在企業發展初期投注資金,其風險最大,但是報酬也相對可能最高;因此創投必須衡量的是控管最大損失及估計未來收益是否值得。
左:謝宇程、吳英詰 右:林群倫、郭開文 |
郭開文:
我本身是理工系背景出身,而後專攻專利權。我一畢業後便在法律計事務所待了兩年,在兩岸都有工作經驗,因此熟悉專利業務上的重要流程。
無形資產雖有專利、著作權、商標等內涵,但是鑑價業務之中,專利占其大宗。每一個專利〈理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無法用大量買賣供需交集的模式來訂價。如果因為要技術移轉、買賣、借貸,這時候就需要為專利進行估價。在學術界,對無形資產有許多評價方式,但實際上,得在進入產業界後,才能確實了解那些方法適用於什麼情況,以及方法上的差異是什麼。
Friday, September 20, 2013
大學,迷路了? 大學回顧:迷惘的形狀
謝宇程
回顧在大學的時間,無論是我,或是我的朋友與同齡,在學習的過程,在選擇的時候,有太多問題,我們無法回答,太多的問題,不知道該問誰,太多的問題不知道怎麼思考,有太多問題,甚至不知道它存在 -- 這件事叫做迷惘。而在這個學歷貶值的時刻,產業界高唱學用落差的時代,學生的迷惘,其實更甚以往。
我們買個果汁機,會問銷售員,或讀說明書,試圖了解這台果汁機有什麼功能,又該如何操作 -- 也包括了,它沒有什麼功能與如何避免損壞。如果我們買張門票,進一個遊樂園,也會有導遊或簡介或指標告訴我們,樂園中有哪些器材,怎麼玩,廁所與廳廳在哪,掉了錢包或小孩該到哪裡招領…。
我們對於大學的選擇與學習, 我們是否有找到可靠的指路依據或使用手冊? |
果汁機一台才一兩千塊,買錯用壞,再購不難。遊樂園之旅頂多半天一天,不好玩、排隊久了,少看了風景或少玩了設備,對人生也不構成多大的遺憾。但是大學對人生的成本和影響都極大,前前後後起碼三十幾萬的學費 (台灣公立學校已經是相對便宜,台灣私校貴,美國私立名校更貴,四年學費要幾百萬),這四年是成長和學習的黃金時光,而且你的學校、科系、養成能力與知識,將跟著你一輩子。
相對於它的重要性,我們對於大學的選擇與學習,我們是否有找到可靠的指路依據? 對大部分的學生,這些問題,而且是讓人嚴重苦惱的嚴重問題,不但無人可問,甚至不覺察問題存在。
大學與科系的教學,我們可以從中得到什麼,不能得到什麼,該怎麼學才能得到更多,如果迷了路要怎麼找方向…。我們有深入了解嗎,有人給過我們深刻與清晰的說明嗎? 大學怎麼學,科系怎麼選,學校中的機制與資源怎麼用,在大學這幾年的時間該如何思考、安排、規劃?
到底讀大學各科系,從事「本行」、學以致用的機會大嗎? 不同的科系,從事「本行」的機會是一樣大的嗎,還是不一樣? 大學各科系在畢業後即使能夠進入「本行」,「學以致用」程度高嗎? 進入「本行」職涯狹窄的科系,真的就是劣勢嗎? 畢業後進入非本行的職涯而無法「學以致用」,就真的是莫大損失、危機、浪費嗎?
在選擇大學科系的時候,喜不喜歡這個科系的課程,應該納入考量嗎? 這個科系學的以後容不容易「學以致用」該納入考量嗎? 喜不喜歡科系日後學以致用的職業場域,應該納入考量嗎? 如果理論上應該納入考量,實際上如何做到?
進入大學名校,就進入了學習天堂嗎? 就保證了日後的能力與成就嗎? 進入非「頂尖學府」,人生就灰暗而無法翻身了嗎? 在18歲升學競爭裡沒有進入「勝出組」的學生,可以做什麼,為他們日後路程打下基礎,贏回他們本來就沒有輸掉的人生?
大學這段時間,它的功用究竟是什麼,什麼是重要的? 取得大學文憑? 在每一個課程取得高分? 做好準備進研究所? 做好準備得到企業聘僱? 學會符合學術規格的研究方法與思維? 如果社團是用來「玩」的,要投入多少時間與心力參加? 是要取得深入的知識和思維能力,或是多多結交朋友與人脈? 如果這些都重要,有限的時間要如何分配?
只要有基本思維能力的人,都知道要依據「下一步」,來走「這一步」。下一步不知該邁向何方,這一步就不知怎麼踏出去。或者,有些人迷路時是奔忙亂竄。
和現在的大學生一樣,我也茫然過。大多數的學生茫然的時候是失去動力;我茫然的時候,症狀是找一個目標盲目地無限地努力,像我這樣的學生,也佔總學生人口的一小部分。我還記得,當我在圖書館中踏過一排又一排期刊集冊,對未來感到的惶恐。
大部分時候,比較有機會和大學生談起未來生涯抉擇的人,只有學校教授。而這一群人,他們對人生方向的決定大致相似,他們在特定領域學問也許很深,但是涉世往往不廣。大學生對於未來,常常是缺乏多元意見,和廣泛的視野。
我們的大學生們,從以前到現在,他們得到足夠關於未來的指導嗎? 尤其,這個變化快速的世局,我們是不是還用三十年前的生涯想像在評價他們,或要他們如此評價自己? 沒有人能給年輕人的生涯一個簡單明瞭的答案,就如在研究中,教授不可能幫研究生回答論文中的問題。研究要自己找答案,人生要自己找方向。不過,教授有指導學生做研究,誰來指導學生找方向? 是一篇論文的品質比較重要,還是一輩子人生的品質比較重要? 如果一篇論文,值得教授帶著學生細細琢磨,那學生的人生,我們放著它自生自滅,這樣子輕重緩急的排序,是合理的嗎?
果一篇論文,值得教授帶著學生細細琢磨, 那學生的人生,我們放著它自生自滅, 這樣子輕重緩急的排序,是合理的嗎? |
這一篇文章不是要指責教授們,這一篇文章意圖指出,大部分學生們的迷惘與困惑是真實的。也許這分迷惘困惑不會一輩子困擾他們,也許到了三十歲、四十歲,一些人在試誤和挫折後會找到方向,像我;也許有些人,或者妥協,或者隨遇而安,或者守分知足。
但是我仍然不禁設想,我們在高中大學,面對未來,是否可以少一些迷惘,是否可以對未來多一些方向感和篤定? 是否可能,不要等到碩士畢業後才開始摸索方向,是否可能,不要等到三十歲有較明確的方向,才開始累積知識和能力? 是否可能,更多人,在更早的時間點,對人生有較充分的的選擇與思考,並且及早累積?
如果這是可以做得到,我們的年輕人在三十歲上,就會是有十年累積的專家,而不會只是個初「進」茅蘆的新手。就個人而言,愈早而愈有效的累積專業,不要將時間花在迷惘與浪費,愈早可以有所貢獻與成就。以整體而言,我們培養的學生們,愈早定志,愈早培養能力,日後各產業的體質、整體經濟強度,才有提升的可能。
這也是我想寫這本書的初衷與目標。
如同在先前的段落中說的,沒有任何書,或任何人,或任何運算法或測驗,有那個能耐可以「鐵口直斷」,告訴任何學生未來該怎麼做,選什麼校系,走什麼專業…。但是,我們卻仍然可以整理出來,哪些是大學階段選擇與規劃的重要課題,指出一個範疇,並且提供一個有助於思考的模式與方針。這一切,也許看起來不會很神奇,也許不會是將學生直送到目標的高鐵或飛機。但這本書,也許會是一個指南針,或是一張星象圖,學生可以從中得到一些指引,在他們辛勤的探索和思考之後,走向他們合適的路途。我對這本書價值的期許,很卑微,也很宏大。
大學,迷路了? 身分的摸索 -- 學術不學術?
謝宇程
在大學的時候,我為了走向一個比較適合的領域,投入許多力氣(不一定用在刀口上),有幾次大膽的選擇和換軌(但又流於莽撞)。相對而言,關於要在領域中走到哪裡,成為什麼樣的角色,就是一個我甚少觸及的問題,甚至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問題。
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太早就決定了大學畢業後的下一步:讀研究所。所以對於日後的走向,總覺得可以進研究所再思考;而大學的時間與心力,總覺得應該用在累積升研究所的優勢(高中生心性不改)。
我太早就決定了大學畢業後的下一步:讀研究所。 所以大學的時間與心力, 總覺得應該用在累積升研究所的優勢。 |
決定要讀研究所的過程,其實也十分武斷和盲目。在大二的時候,某一門必修課,用的是美國的權威課本。我的讀書習慣是將課本從頭讀到尾,每個例題都練習,每個公式都推導,我竟然在演算一個(不太重要的)公式時,算出公式中某個加號應該改成減號。我去研究室找老師,老師一臉懷疑,拿張紙驗算,得出的答案和我一樣。他視線從書本移向我的時候,說了這句話:「謝宇程,你一定要出國深造。如果你家裡經濟上無法支持你,我可以幫你貸款。」當我從研究室走進電梯時,我心中就告訴自己:「所以,要出國讀書了。」在整個大學期間,就再也沒有懷疑過。(當然,後來並沒有請這位老師協助貸款。)
這件事對我而言,影響頗為複雜。
因為確定要出國讀書甚早,所以整個大學期間都著力於加強英文能力。這個時間投資,現在看來是很明智的,英語能力有助於出國留學,甚至也是在任何地方,做任何工作的利器。後來,英文甚至是我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以自然而然、毫不吃力地用以接收資訊、表達想法與感受。此外,我決定出國讀書,也讓我在學習領域的切換中,比較無後顧之憂。畢竟,出國讀書,學校看推薦信、成績單、英文能力等證明,並不用參加特定科目的考試。
但是在另一方面,太武斷地確認要出國讀研究所,其實是讓我將自己再次關進了「升學思維」。我將注意力只放在升研究所的資格和優勢上;例如修課成績、英文能力(固然重要),幾乎不關注社會上、產業中、實務中,各種專業人士真正的生活、工作面貌。某種程度而言,到出國留學結束前,我心理都有個潛在的選項:讀博士。我沒有預設一定要讀博士,只不過,在整個研究所階段,我企圖搞清楚的只有:我適不適合讀博士以及進入學術界。
在芝加哥大學期間,我看到美國以學術知名的學府做研究的方式。一方面我有所學習,但是另一方面我領悟到,學術界的運作規則、生產學術成果的方式、學術社群的生態和氣氛,都非常不適合我。我無意批評學術界哪裡錯了,或是哪裡不好。只是我慢慢了解到,在學術上被認定合格的成果,在乎的是能以理智嚴密論證,在乎的是學術界當時的好奇與風尚,並不保證對世界(在可預見的未來)有明確的貢獻與影響。學術是個重視驗證的領域,而不是個重視創造的領域;而我內心總是認為創造是一個令我嚮往的事。由於學術界要求高度的「嚴密論證」,人人走向艱難狹窄的領域,所以許多研究者背負著沉重的壓力與孤單,如果我找不到拼搏的目標,我也下不了走這條路的決心。
由於學術界要求高度的「嚴密論證」, 人人走向艱難狹窄的領域, 所以許多研究者背負著沉重的壓力與孤單。 |
在後來的四年的工作之中,我終於更了解公務部門、政黨、智庫、政治人物陣營等各種領域的生態,並且了解更多各政策領域的實況,我才決定,為公眾直接寫作、為教育與專業間關連性的問題研究,也許最能發揮我的特長,並且最能帶來這個社會當前所需要的一些觀點、資訊。於是,我在三十歲的時候,才開始為這個方向認真地鍛鍊與實踐。
雖然我也並不抱怨什麼,但是心底常疑惑,在我學習的時候,可不可能少一些迷惑,我可不可能更早一些,了解政策領域的實況,選擇更適合我的方式,更早進行能力的累積,而不是許多事,到了三十歲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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